第五十五章-盛京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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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盛京事變
季寧不再二話, 抽出封住她氣血的秘針，同心蠱吸來的生命力瞬間令她的起色肉眼可見地好起來，然後他再用金針封住她的痛感, 手起刀落, 鮮血漫出, 染紅了床褥。季寧的臉色極為難看，但是他的手卻極穩，眼看就要把孩子取出來了。
這時宣女伸手在身上艱難地點了幾處。季寧見狀一心二用幫她完成了這番操作。宣女的神色是驚訝的, 他以為他不阻止就已經仁至義盡，根本沒想過他會幫忙。
季寧嘲諷地笑了笑, “阿玉, 我遠比你所認為的更了解你。”說著當他成功取出孩子的時候, 宣女亦從肚子傷口上逼出了一只血紅色的蠕蟲, 並且親手將之捏成一灘血水。
下一瞬，她的臉色飛快地灰敗下去。宿主一方若死, 同心蠱會本能地通過另一只雙生蠱繼續汲取生命力, 直到將另一方也耗死, 但宣女用秘法提前將之取出, 並親手殺死了寄生於自己身上的蠱蟲, 雖然自己是肯定活不成了, 但另一只蠱蟲也會就此死去，也就免了衛燎被生生耗死。
季寧將孩子放到她的臉邊，“是個男孩，很健壯。”
聽到了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她欣慰地笑了。“謝謝你阿兄……請你……保他們父子一命。”
“……好。”季寧緩緩答應著,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含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外間亦是兵荒馬亂，因為山南西道的天塌了, 他們的大都督不知為何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繼而人事不省。
李元姬收到季寧的消息的時候自然毫不猶豫快馬加鞭趕回山蠻城，正好趕上宣女喪禮，衛燎又昏迷不醒，幼子尚在繈褓嗷嗷待哺，整個山蠻城顯然已經群龍無首了。
李元姬作為天家代表，名正言順的監軍，此時接過權柄主持大局實在是實至名歸。而衛燎手下不服之人就被她連同季寧以雷霆萬鈞之勢血腥鎮壓了。自此，收回山南西道的兵權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結果四月初季寧收到了來自盛京的傳信，看過後臉色一變。隨即找到李元姬對她說，“此間事情後續我想你應該能自行處理，明日我的人送衛燎和衛宣啟程去往峻城後我就先帶人回盛京了。”
雖然這種情況是早就定下的計劃，但前幾天他還用自己在山南西道軍中的舊日聲望幫她捋順軍中人脈，甚至就在昨日他們還徹夜討論著三州治下郡縣應該派哪些人去任職，後續應當如何治理等問題，結果今日就突然提出要離開了，這無疑是非常突兀的。
“是不是盛京發生了什麽事？”李元姬心下生疑，追問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照說她留在盛京的人手沒傳來什麽消息就理應沒發生什麽大事，但想到他歷來消息靈通，說不得真有什麽事即將發生，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季寧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此間事情已經傳開，衛燎作為皇後支持者關註 公 眾號：，節度使的權力都頃刻間被收回，其他勢力唇亡齒寒，哪裏能坐以待斃。”
“所以，是有人準備有所動作了？”李元姬瞇眼，語氣不善。
這次季寧沒有再回答，卻也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於是，事成定局，第二日依照安排，送走衛燎父子後，季寧就返回了盛京。李元姬帶著她的人開始全盤接管山南西道。
自從她開始執掌秦地以來，就已經不斷有人前來投靠，不過多是一些如楊宜這般沒什麽根基的寒門子弟。而當她進入兵部參政後，情況又有了些變化，漸漸的就有一些地方衛府的將官開始向她示好靠攏，甚至有些直白地提出希望她能出人出資支持募兵。這樣一來她手邊可用的人與資源短時間內便得到了極大的擴充。
到如今一舉拿下整個山南西道，包括幾處礦藏和總計十數萬的府兵與絕大部分的募兵。除了誓死追隨衛燎一同離開前往峻城而去的近兩萬死忠，剩下的募兵數竟然仍舊達到了驚人的六萬數！難怪山南西道這三個主要州府民生艱難，換成是她靠這麽點地盤想要養出如此多的全職募兵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局面。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她都在馬不停蹄地抓緊一切時間消化這些成果，結果還沒等她完全整頓完，她就收到了一個來自盛京的重磅消息——盛京幾日前開始瘋傳今上與河南道王氏旁支一女郎生有一子！
看完信的當下李元姬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身邊的幕僚們大多還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認為可能是有人造謠，意圖不軌。但是李元姬還清晰地記得秋狝那日在林間聽到的那番話，原來是真的！那她的阿娘……
當下她便不顧幕僚們的勸說決議立馬返回盛京。
劉則新作為新晉公主府長史，自然代表幕僚們站出來忠言逆耳了，“殿下，屬下們明白你擔憂皇後殿下的心情，但此時回去確實不是最好的時機。且不說消息真偽還沒有得到證實，便是聖上的心意也還不甚清楚，你不如暫緩行程，靜觀其變，伺機而動才是上策。”
李元姬一句放屁差點就脫口而出，她要是等到局勢明朗塵埃落定了再回去還有什麽意義？回去認親嗎？理智上來說，她的幕僚們希望她優先揣度聖意也無可厚非，但他們實在不夠了解她，更不了解她的阿娘。根本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她直接拍板了即刻動身回京的決定。
當下立刻召開緊急會議，留下足夠的人手繼續接手後續事宜，完事後便立刻帶著奉劍等心腹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返回了盛京。
李逸自消息爆出後便第一時間刻意避開了與皇後的碰面，但只要他在這個皇宮裏，事情便不可能如意，當天晚上就被皇後堵在了鳴鳳殿的偏殿裏。
此時的皇後已經懷孕快六個多月了，雖然控制得很好也已經明顯顯懷了，她笑吟吟地開口，“陛下，你不想聽聽我對此事的後續安排嗎？”
皇後從來都是個喜怒由心愛恨分明的人，出了這樣的事今天的表現就顯得很是詭異了，李逸也不好再裝傻，“悅娘，你聽我跟你解釋。”
“陛下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定是那些人心懷不軌妄圖混淆天家血脈，其心可誅！我已經派人去把她們母子接進宮，定要讓人好好審問。”
接人肯定是接不到的，早在消息走漏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令人將那對母子接走藏起來了。“……是我對不起你，”帝王嘆了一口氣，竟有些不敢直視皇後的眼睛，“我與那王氏女確實曾有過一次接觸。”
“一次接觸而已，怎麽可能就正好懷上了孩子？便是有了孩子就能如此巧的正好是個兒子？陛下你見過那個孩子嗎？怎麽就能憑空認定他就是你的孩子呢？”皇後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
到底有過幾次帝王心裏自然清楚，他能認定那是他的孩子自然也有他判斷的依據，但是此刻卻不是與妻子爭執這種問題的時機，“這些問題都不重要，京裏那些個傳言我已經讓人去整治了，至於那孩子是個什麽身份，一切都要等到你生產後才會有個定論。”
黎永樂氣笑了，她覺得自己簡直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等到我生產後才會有個定論？你是不是想說我若沒有生出兒子就把她們母子接回來正名？”
“皇後你若沒有生出嫡子，這江山總要有個人來繼承，相比起納妃，接納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幼兒不是個更好的選擇嗎？我保證從今往後這皇宮不會再進任何一個女人，我也會去母留子，到時把那個孩子接到你膝下養著，長大了就跟你親生的孩兒一樣的，他會把你當成他親生的母親，亦會如阿蠻她們一般敬你愛你……”
“放你娘的狗屁！”帝王的話還沒說完，就啪得一聲吃了皇後結結實實一巴掌。說著還不解氣，擡手還要再打，卻被帝王一把抓住了手腕。
“黎永樂，我不僅是你的夫君，我還是這大唐的帝王，是你的主君！這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請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說著李逸丟開她的手腕，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
皇後回到寢宮後歇斯底裏地將她眼前能見到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眾人圍上來呼喊娘娘保重身體啊，便是不顧惜自己也要顧惜你肚子裏的小殿下啊！皇後急促地喘息著，臉色十分難看，手上卻慢慢地停止了瘋狂的舉動。
猶如木偶般被眾人服侍著洗漱了一番後，她打發走一眾擔心不已的心腹侍女，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了鳳床上。她知道季寧會來的，他也躲了好幾天了，今天不可能再繼續躲了！
果然，鳳床移動，季寧來了。皇後躺在床上沒有動，直到對方擔憂地跪到了她的床前她才緩緩起身，然後重重地給了他一個巴掌，“你知道，你肯定知道！連你都瞞著我！”
季寧轉回頭，平靜回答，“便是告訴阿姐，除了令你傷心之外又有什麽用呢？”
“若是早些知道我就絕對不會留她活到生產！”皇後的聲音既嘶啞又尖銳，臉色亦十分陰沈，“我的人沒有抓到她，你那邊呢？有結果了嗎？”
“是陛下的人一早將人接走了。”
“啪”的一聲，季寧再次吃了一巴掌，皇後劇烈地喘息起來，臉色開始由激動的潮紅轉變為蒼白，她撫住胸口，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季寧，你好樣的，連你也算計我！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卻眼睜睜地看著什麽都不做，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以他的謀算，若是想動手，就絕不可能令人走脫！
季寧擡起頭，神色極為認真，“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你深愛的丈夫，想讓你從這段不能自拔的感情裏清醒過來，你理智點吧阿姐，李逸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美好，他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忍氣吞聲委曲求全！跟我走吧，阿娘在等著你回去，北鏡亦在等著你回去，舍棄這大唐皇後的身份，黎家與耶律氏才能真正重獲自由！”而你自己也才能真正做回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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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寧不再二話, 抽出封住她氣血的秘針，同心蠱吸來的生命力瞬間令她的起色肉眼可見地好起來，然後他再用金針封住她的痛感, 手起刀落, 鮮血漫出, 染紅了床褥。季寧的臉色極為難看，但是他的手卻極穩，眼看就要把孩子取出來了。
這時宣女伸手在身上艱難地點了幾處。季寧見狀一心二用幫她完成了這番操作。宣女的神色是驚訝的, 他以為他不阻止就已經仁至義盡，根本沒想過他會幫忙。
季寧嘲諷地笑了笑, “阿玉, 我遠比你所認為的更了解你。”說著當他成功取出孩子的時候, 宣女亦從肚子傷口上逼出了一只血紅色的蠕蟲, 並且親手將之捏成一灘血水。
下一瞬，她的臉色飛快地灰敗下去。宿主一方若死, 同心蠱會本能地通過另一只雙生蠱繼續汲取生命力, 直到將另一方也耗死, 但宣女用秘法提前將之取出, 並親手殺死了寄生於自己身上的蠱蟲, 雖然自己是肯定活不成了, 但另一只蠱蟲也會就此死去，也就免了衛燎被生生耗死。
季寧將孩子放到她的臉邊，“是個男孩，很健壯。”
聽到了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她欣慰地笑了。“謝謝你阿兄……請你……保他們父子一命。”
“……好。”季寧緩緩答應著,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含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外間亦是兵荒馬亂，因為山南西道的天塌了, 他們的大都督不知為何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繼而人事不省。
李元姬收到季寧的消息的時候自然毫不猶豫快馬加鞭趕回山蠻城，正好趕上宣女喪禮，衛燎又昏迷不醒，幼子尚在繈褓嗷嗷待哺，整個山蠻城顯然已經群龍無首了。
李元姬作為天家代表，名正言順的監軍，此時接過權柄主持大局實在是實至名歸。而衛燎手下不服之人就被她連同季寧以雷霆萬鈞之勢血腥鎮壓了。自此，收回山南西道的兵權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結果四月初季寧收到了來自盛京的傳信，看過後臉色一變。隨即找到李元姬對她說，“此間事情後續我想你應該能自行處理，明日我的人送衛燎和衛宣啟程去往峻城後我就先帶人回盛京了。”
雖然這種情況是早就定下的計劃，但前幾天他還用自己在山南西道軍中的舊日聲望幫她捋順軍中人脈，甚至就在昨日他們還徹夜討論著三州治下郡縣應該派哪些人去任職，後續應當如何治理等問題，結果今日就突然提出要離開了，這無疑是非常突兀的。
“是不是盛京發生了什麽事？”李元姬心下生疑，追問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照說她留在盛京的人手沒傳來什麽消息就理應沒發生什麽大事，但想到他歷來消息靈通，說不得真有什麽事即將發生，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季寧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此間事情已經傳開，衛燎作為皇後支持者關註 公 眾號：，節度使的權力都頃刻間被收回，其他勢力唇亡齒寒，哪裏能坐以待斃。”
“所以，是有人準備有所動作了？”李元姬瞇眼，語氣不善。
這次季寧沒有再回答，卻也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於是，事成定局，第二日依照安排，送走衛燎父子後，季寧就返回了盛京。李元姬帶著她的人開始全盤接管山南西道。
自從她開始執掌秦地以來，就已經不斷有人前來投靠，不過多是一些如楊宜這般沒什麽根基的寒門子弟。而當她進入兵部參政後，情況又有了些變化，漸漸的就有一些地方衛府的將官開始向她示好靠攏，甚至有些直白地提出希望她能出人出資支持募兵。這樣一來她手邊可用的人與資源短時間內便得到了極大的擴充。
到如今一舉拿下整個山南西道，包括幾處礦藏和總計十數萬的府兵與絕大部分的募兵。除了誓死追隨衛燎一同離開前往峻城而去的近兩萬死忠，剩下的募兵數竟然仍舊達到了驚人的六萬數！難怪山南西道這三個主要州府民生艱難，換成是她靠這麽點地盤想要養出如此多的全職募兵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局面。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她都在馬不停蹄地抓緊一切時間消化這些成果，結果還沒等她完全整頓完，她就收到了一個來自盛京的重磅消息——盛京幾日前開始瘋傳今上與河南道王氏旁支一女郎生有一子！
看完信的當下李元姬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身邊的幕僚們大多還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認為可能是有人造謠，意圖不軌。但是李元姬還清晰地記得秋狝那日在林間聽到的那番話，原來是真的！那她的阿娘……
當下她便不顧幕僚們的勸說決議立馬返回盛京。
劉則新作為新晉公主府長史，自然代表幕僚們站出來忠言逆耳了，“殿下，屬下們明白你擔憂皇後殿下的心情，但此時回去確實不是最好的時機。且不說消息真偽還沒有得到證實，便是聖上的心意也還不甚清楚，你不如暫緩行程，靜觀其變，伺機而動才是上策。”
李元姬一句放屁差點就脫口而出，她要是等到局勢明朗塵埃落定了再回去還有什麽意義？回去認親嗎？理智上來說，她的幕僚們希望她優先揣度聖意也無可厚非，但他們實在不夠了解她，更不了解她的阿娘。根本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她直接拍板了即刻動身回京的決定。
當下立刻召開緊急會議，留下足夠的人手繼續接手後續事宜，完事後便立刻帶著奉劍等心腹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返回了盛京。
李逸自消息爆出後便第一時間刻意避開了與皇後的碰面，但只要他在這個皇宮裏，事情便不可能如意，當天晚上就被皇後堵在了鳴鳳殿的偏殿裏。
此時的皇後已經懷孕快六個多月了，雖然控制得很好也已經明顯顯懷了，她笑吟吟地開口，“陛下，你不想聽聽我對此事的後續安排嗎？”
皇後從來都是個喜怒由心愛恨分明的人，出了這樣的事今天的表現就顯得很是詭異了，李逸也不好再裝傻，“悅娘，你聽我跟你解釋。”
“陛下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定是那些人心懷不軌妄圖混淆天家血脈，其心可誅！我已經派人去把她們母子接進宮，定要讓人好好審問。”
接人肯定是接不到的，早在消息走漏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令人將那對母子接走藏起來了。“……是我對不起你，”帝王嘆了一口氣，竟有些不敢直視皇後的眼睛，“我與那王氏女確實曾有過一次接觸。”
“一次接觸而已，怎麽可能就正好懷上了孩子？便是有了孩子就能如此巧的正好是個兒子？陛下你見過那個孩子嗎？怎麽就能憑空認定他就是你的孩子呢？”皇後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
到底有過幾次帝王心裏自然清楚，他能認定那是他的孩子自然也有他判斷的依據，但是此刻卻不是與妻子爭執這種問題的時機，“這些問題都不重要，京裏那些個傳言我已經讓人去整治了，至於那孩子是個什麽身份，一切都要等到你生產後才會有個定論。”
黎永樂氣笑了，她覺得自己簡直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等到我生產後才會有個定論？你是不是想說我若沒有生出兒子就把她們母子接回來正名？”
“皇後你若沒有生出嫡子，這江山總要有個人來繼承，相比起納妃，接納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幼兒不是個更好的選擇嗎？我保證從今往後這皇宮不會再進任何一個女人，我也會去母留子，到時把那個孩子接到你膝下養著，長大了就跟你親生的孩兒一樣的，他會把你當成他親生的母親，亦會如阿蠻她們一般敬你愛你……”
“放你娘的狗屁！”帝王的話還沒說完，就啪得一聲吃了皇後結結實實一巴掌。說著還不解氣，擡手還要再打，卻被帝王一把抓住了手腕。
“黎永樂，我不僅是你的夫君，我還是這大唐的帝王，是你的主君！這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請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說著李逸丟開她的手腕，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
皇後回到寢宮後歇斯底裏地將她眼前能見到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眾人圍上來呼喊娘娘保重身體啊，便是不顧惜自己也要顧惜你肚子裏的小殿下啊！皇後急促地喘息著，臉色十分難看，手上卻慢慢地停止了瘋狂的舉動。
猶如木偶般被眾人服侍著洗漱了一番後，她打發走一眾擔心不已的心腹侍女，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了鳳床上。她知道季寧會來的，他也躲了好幾天了，今天不可能再繼續躲了！
果然，鳳床移動，季寧來了。皇後躺在床上沒有動，直到對方擔憂地跪到了她的床前她才緩緩起身，然後重重地給了他一個巴掌，“你知道，你肯定知道！連你都瞞著我！”
季寧轉回頭，平靜回答，“便是告訴阿姐，除了令你傷心之外又有什麽用呢？”
“若是早些知道我就絕對不會留她活到生產！”皇後的聲音既嘶啞又尖銳，臉色亦十分陰沈，“我的人沒有抓到她，你那邊呢？有結果了嗎？”
“是陛下的人一早將人接走了。”
“啪”的一聲，季寧再次吃了一巴掌，皇後劇烈地喘息起來，臉色開始由激動的潮紅轉變為蒼白，她撫住胸口，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季寧，你好樣的，連你也算計我！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卻眼睜睜地看著什麽都不做，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以他的謀算，若是想動手，就絕不可能令人走脫！
季寧擡起頭，神色極為認真，“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你深愛的丈夫，想讓你從這段不能自拔的感情裏清醒過來，你理智點吧阿姐，李逸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美好，他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忍氣吞聲委曲求全！跟我走吧，阿娘在等著你回去，北鏡亦在等著你回去，舍棄這大唐皇後的身份，黎家與耶律氏才能真正重獲自由！”而你自己也才能真正做回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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